楚歌毕竟很理性，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后，就从噩梦中阔步走了回来。

“楚歌，你能够这样快振作起来，我真正很高兴。别往心里去，有时候爱情也许确实怪作弄人的。”我有点安慰他的意思。

“对于爱情，我真的太投入了。可是什么是爱情的真实内涵，我简直就是白痴。”说完楚歌陷于了沉思。

“爱情是生命之花，爱情是生命之歌，爱情是生命的全部，总之爱情是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书里面不是这样描述的吗？”

“没有错，爱情贯穿了所有的时间和空间，爱情创造了人类最美好的心灵世界。但她一开始就带着血腥，残杀、阴谋、金钱、战争、梅毒等等次第蔓延。因为爱情而获得至高无上的光荣和喜悦，也可能因为爱情而获得奇耻大辱和万丈悲哀。”

“我知道，你不仅无辜，而且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报应，一定会有报应的。”我第一次看见楚歌的脸上贴满仇恨。

“莲枫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会有吗？但愿她好好地活着。”



我父亲决定买一套集资房，然后把在农村的母亲接到矿上来住，可还差一些钱。我也希望多病的母亲早点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再说，我弟弟考上复旦大学后，她一个人住在乡下很孤单。于是我四处去帮父亲借钱，东拼西凑只不过一千多块，虽然无关紧要，但父亲还是欣然把钱收下，很兴奋很高兴很灿烂地笑了。


从峨眉山回来，我和林雪悄悄地进行着恋爱，没有留给任何人蛛丝马迹。

“林雪，我们的事告诉你妈妈了？”

“我才不，万一你是头变心狼，我妈妈不气死才怪。”

“谁是变心狼？我是只青春燃烧的大色狼。”

“大色狼还好一点，偷身不偷心，我倒害怕你霸占我身又抢走我心，就惨死了。”

“别说了，我也不跟你一样吗？”

说完我们相视而笑，含着脉脉的情。

在遇仙寺的情景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在梦中时常出现。但我和林雪再没有越过雷池一步。

“别猴急嘛，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以后的幸福会象花儿一样。”每每看到我有些不能自持的时候，林雪就会这样对我说。看着她冰清玉洁的样子，我心灵立即清净，那熊熊的火苗迅速归入菩提树下。


转眼春节已至，十里矿区到处张灯结彩，把严寒驱赶得没有藏身之处。四面八方的人都往矿上涌，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林雪加班，她的妈妈就独自一人回金佛山老家去了。我本来是和父亲同行回家接母亲，但新房子要安装防盗网，必须留人，我就没有走。

大年初一，林雪参加了团委组织的春节游园活动，她负责卖游园票和兑奖。

我一个人在家里独处，抱着艾芜的《南行记》呆痴痴地读着。忽然有人敲门，我恍惚惚把门打开，是林雪满吐着热气靓靓地凉在门外。我喜出望外把林雪迎进来，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不是说坚决不到我这儿来的吗？”

“谁想来了？人家另有他事。”

“什么事，不是要我参加游园吧？我可不感兴趣。”

“不是不是，今晚上有个舞会你兴趣不？”

“好啊，还早呢。你吃过午饭了？”

“午饭？你发神经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仔细看了手表，已经是下午5点34分。原来我真的“天上一日，人间三月”了。

胡乱吃了点东西，我和林雪就朝矿机关的小舞厅去了。舞会是矿长提议举办的，宣传部具体负责，也没有发告示，就是机关加班的人，另外请了劳动服务公司的几名年轻貌美的舞伴。舞曲选的不错，美妙的旋律令人陶醉。我和林雪一直没有机会伴舞，矿领导抢着和她跳，我在一边全身发木。后来，有女士主动请我，我不便推辞，就尽情地跳了几曲。

舞会完了，我准备送林雪去休息，她却不放心我，要送我回新屋。我们过了铁路天桥，路灯不亮，一派漆黑。我把林雪的手牵着，刚过了一个小湾，突然从黑暗中冒出几个小仔儿，分辨不清面目，约莫十六七岁，咿里哇哪满口学生腔，东倒西歪像是吃醉了酒的样子。我们正要避让，只听一个小仔儿说，搞点钱用。其他几个异口同声，要得。没有等我弄明白，几个小仔儿一涌而上，把我按倒在地，手伸进我的衣服一阵乱摸。我被压得揣不过气，林雪也被蒙住了嘴，正在着急十分，几道强烈的亮光从天桥上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