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良俊散文：冰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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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炭资讯网 | 2007-8-28 13:47:25局矿快报 | ||||
说起冰糕，不由得想起一些趣事。 七十年代初，当小镇上响起第一声卖冰糕的吆喝声时，人们觉得是那样的新鲜、好奇。邻里之间相互招呼着，纷纷带上瓷杯、瓷碗或金属水瓢，来到公路边，将卖冰糕的小贩围了个严严实实。简单地问过价，小贩便根据大伙所报数量，迅速地从绿色的小木箱里拣出冰糕，依次装进人们所带器皿。买到冰糕的人，脸上笑嘻嘻的，看那神情，手上端着的好像不是冰糕，而是捧着金元宝。由于骤然降温，附着在器皿上的空气迅速冷却，器皿外表面凝聚了一层细小的水珠。人们不知其故，以为是冰糕融化后从瓷器或水瓢里漏了出来，于是端着冰糕急匆匆住回跑。一进大门，大呼糟了，一家人围拢过来，待问明缘由，便打消了留着慢慢享用的念头，急忙将冰糕分而食之。 记忆中，冰糕价格不贵，约３分钱一支。但３分钱对于当时的人家而言，也是不小的开支。小孩子嘴馋，大热天总是挡不住冰糕的诱惑，兜里揣着从大人那里纠缠了半天要来的角票或硬币，跟在冰糕贩子身后转悠，目的是想找准机会买到一些便宜冰糕。起初，贩子不为孩子们的行为所动，待到下午或黄昏时分，那些未卖完的冰糕开始融化，他（她）不得不便利处理。这时，你只消花上１分钱，就能买到两只瘦小的或断了一截的冰糕。这时的冰糕质地疏松，从冰糕箱里拿出来时不停地滴着水。急切切放进嘴里，轻轻一碰，便掉下一大块。孩子们嘴小，掉下的冰糕得使劲才能包住，这样一来，两个腮帮被冰糕冻得有些麻木。实在受不了，张开嘴巴哈一两口气，用舌头挛上一挛，让冰块在口腔里打转，待情况稍一缓解，又闭上嘴融化冰块。运气稍差的，刚从贩子手里接过冰糕，“哗”的一声掉落地上，冰糕没吃成，反而倒花了１分钱，原本高兴的脸，马上变得阴沉沉的，神情里包含着许多无奈和失望。 那年头，制作冰糕的设备很少，往往一个行政区只有一家冰糕厂。平日里买冰糕尚不太难，一到节假日，就有些供不应求。有一年端午节，方圆百里的居民聚集到区上看龙舟赛，顿时城里的大街小巷挤满了人。时日，烈日当空，酷热难耐，人们对饮料特别是冷饮的需求量很大，冰糕一时脱销，街上见不到冰糕贩子的身影。于是，口渴得要死的人都聚集到冰糕厂门前，只要冰糕一出厂，人们便蜂拥而上，将卖冰糕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一只只伸向空中的手紧紧地攥着钱，一张张口渴的嘴大声喊着购买冰糕的数量。尽管一个个脸上淌着汗，脖子上的血管蹦起老高，但没有一人中途退却。人们拥挤着，叫喊着，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劲朝前钻，为的是早一些买到冰糕解渴。力气小的被挤得东倒西歪，紧挨着他的人一时失去了依靠脚下也极不稳定，于是，人流便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晃动。我人小体弱，靠本力是很难接近卖冰糕的人。情急之中，我提起双脚，居然也能借助来自四周的压力而不落地，并随着人流方向移动。前面一批买到冰糕的人挤了出去，后面的人推着我往前移，几个更替，我居然没费多大劲就如愿以偿，买到了一支冰糕。 在家乡有这样一则笑话：一个大热天，一位乡村老汉到镇上赶场，见人争着买冰糕吃，便问是何物，味道如何。旁人告诉他是冰糕，吃着很凉爽。于是，老汉花钱买了一支。他舍不得吃，将冰糕插在后腰带上，想将这美好的食品带回家去让小孙子品尝。到家后，老汉叫过孙子，说是带了好吃的东西回来。谁知他往后腰上一摸，只掏出一根木片。他觉得很奇怪：冰糕几时被人偷去了，而且还倒了他一裤子水，自己居然一点不知道。 如今，一到夏天，冰糕到处有卖。我不爱吃冰糕，即便偶尔吃上一支，也可能因为太容易得到的缘故，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 ２００７.６.２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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