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夫:长篇连载 《趟过太阳河》之
风花雪月
也 夫 著
【 8 】
“焦律要到矿上来。”
“他敢现身?”
“是我去了电话,当时太激动。”
“来了又怎么样?”
“也许摊牌,可我无法面对这样的结局。”
林雪跟我说这事,也许已经把我当成了知心的朋友,因此我不能坐视不管。
“这样吧,我们约几个朋友搞个聚会,象是欢迎他的样子。然后使劲劝一劝,让他清醒清醒,把他从悬崖上拉回来看行不。”
林雪一阵沉默不语。
我就约了楚歌、易姐、小刘,还有宣传部长、团委书记,都是平时处得好的。
说是十里矿区,却连一家象样的馆子也没有。左右选了半天,只好去那家刚开不久的“德庄”火锅。
刚下班,天已擦黑,我们陆陆续续聚到了火锅店。焦律还没有到,林雪表面上有说有笑。
总算没有久等,焦律到了。他独自一人,显得从容自如。焦律和林雪挨在一起,很亲热的样子。一一作了介绍,大家迅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红浪翻滚的火锅中。津津有味地吃了一阵,就开了两瓶白酒,争先恐后地轮番向焦律和林雪敬。林雪好象有些不自在,焦律却仪态万方。看来不象要分手,恐怕是焦律逗林雪玩吧。
吃着吃着,楚歌首先醉了。他竟然在火锅边大声武气地唱起了歌。“想在你的心上划一道痕迹/慰藉还能不可遇见的遭遇/酒吧里的烛火/是午夜里过街的情人/在酒水里寻找摇曳 /都市的灵魂在春季里开始孤单/看着星星和月亮的背叛/不再需要曾经的渴望/我们默默开始求上帝祈祷/让自己和真主诀别------”听到这歌声,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大家先是莫名其妙,之后你一句我一句都唱了起来。胡乱之中,我和林雪策划的聚会就草草散了场。
晚上焦律和我住在一起,他没有太多的醉意,举止正常。
躺在床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空气死一样沉寂。“他不是我的情敌吗,我们怎么会同室而居?难道我们之间还会有话可说?狼阿狼,谁是狼?是我还是他。林雪不是说他要摊牌吗,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难道是林雪作弄我。”我辗转反侧、胡思乱想。
“你们这里的夜真静啦。”
焦律先打破了沉寂。
“那当然,荒山野林的。”
我们东一句西一句,不着边际找着话题闲扯。
“林雪多亏你们关照。”
“那么大个人,谁关照谁?”
“她对我放不下,我真的好担心。”
“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和林雪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兄妹相称。后来渐渐明白了儿女之事,就朦胧中有些恋爱的味道,其实我们都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这样是不是真的就是爱情。我读大学期间,双方的父母却认了真,居然私下明确了我和林雪的终生。在这种气氛里,林雪就对我感情逾来逾投入,以至于难舍难分。最先那一阵我也没有去理会这件事,反正对林雪象兄妹那样随随便便。可当我的爱情真正来临后,林雪表现出来的情绪才让我感到问题的严重。”
“你真的从来没有对林雪产生过爱的念头?”
“要说爱,那绝对只是兄妹之情。”
“女人生到这个世界上,伤心断肠的事总是由男人制造出来。”
“男人何尝不是如此。”
“可以谈谈你真正的爱情吗?”
“她叫李翠,曾经是我的病员,比我大八岁。她看上去并不漂亮,但在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说不清的东西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我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而且她还是一个富婆。”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插这样一句嘴。
“人们的猜测而已,她现在举债累累,光银行贷款就几百万。她八岁的时候,父亲种了一棵自己嫁接成功的橘柑树,正当果实黄金般挂满枝头,被人告了黑状,不堪批斗,悬梁自尽,早他的橘柑树而去。这事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悲伤和仇恨。一个梦一直编织着,到现在她还在沿着这梦的方向奋力前行。她发誓要将父亲嫁接成功的橘柑树种满家乡的山。她长年累月在山上挖呀种呀,除了眼睛总是秋水般明亮外,简直累得不成人样。她的事迹悄悄一传十、十传百,终于传到了市长那里。由于这个橘柑品种被专家确认为特优,市委决定作为首选项目纳入星火计划。虽然橘柑产品已出口多个国家,但橘柑基地要走的路还很长。有一次她在山上劳动的时候,不慎跌落,头部受伤而成了我的病员,也成了我现在的恋人。”
我默不着声,听焦律绵绵不绝地诉说,觉得他爱憎分明,与焦铢并非一路货色。听着听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