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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贵散文:车站

煤炭资讯网 2007-8-27 1:15:40局矿快报
金银贵散文: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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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沉地弥漫着这个偏僻的车站。猩红的烟星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的耀眼,靠着水泥栅栏的一角,他已经抽了近半包烟,烦恼与担忧像腾起的缥缈烟雾,熏得眼睛发酸。火车到站将会晚点半小时。这小小的通知在候车站外那块巴掌大的黑漆通知栏上,在众人心中揪动着担心。

父母要在千里以外的地方到这个远离都市的煤矿来看自己。当放下电话时,眼里浮现出父母那一身的粗布衣衫,那浓浓的口音,贫穷写满了他们的一生。虽然有很多的拒绝话语,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硬地吞了进去。到这个煤矿近一年了,父母的担忧时时在耳畔响起。虽然自己曾无数次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但顽强的父母仍然不放心飞离自己翅翼下的孩子,不管他们的孩子离开多远,那颗牵挂都会永远拴在孩子的身上。

一年啊,不知道父母现在怎么样了。掐灭了快要燃到手指的烟,疼痛感通过指尖让心阵阵悸动。

昏黄的车站上,点点灯光映着夜色格外的迷离,深邃。候车室里容满了面前放着大袋小袋的旅者,还有就是同自己一样焦灼不安,翘首企盼的侯客。他们时不时透过栅栏向遥远的地方望,期望能听到那熟悉的鸣笛声,出现那流动的铁皮盒子。候车室里弥漫着呛鼻的烟草气息,偶尔传来有被烟熏呛的咳嗽声,还有孩子在母亲怀里梦呓的哭声。夜真的很沉了,沉得让夜色低垂在每个人的心里,压在每个人的眼睑上,让人昏昏欲睡。

崇山峻岭间终于传来了长长的鸣笛声,声音让沉睡的候车室顿时骚动起来。来了!来了!人流开始蠕动。密码箱,蛇皮口袋,铺盖卷,孩子被突然喊醒时的哭声,彼此的招呼声乱成了一团。只看见人群在动,在向那个窄窄的铁栏处杂乱地流动。当鸣笛响起时,他第一个反映就是向铁栏处奔去,但还是迟了,铁栏已被人流挤满,他的身体只能随着人流不由自主地移动。

火车嘎然而止,泊在了夜色中。

父母在那里?他拔开那些挤动的人群,时不时跳动脚尖伸直脑袋到处巡视。借着昏昏的路灯与那亮着的窗口能模糊地窥见车厢里流动的人影,但上上下下的人流,已分不出那个是那个,谁是谁了!

“妈……!”他只好用自己特有的乡音开始喊了。声音划破夜空,在人流里盘旋。“爸……妈……!你们在那里?!”

“娃呀,我们在这里呢!”远处传来父母那温馨而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除了黑压压的人流,仍不见父母那熟悉的身影。

“妈……!你们别动,我来接你们!”他喊着,循声慢慢地移动着身体。

终于见到父母那满头银丝了,他将手从人缝里递了过去。“妈!爸!你们拉紧我的手,我们出去!”他在前面拨动着人群,母亲在中间,父亲最尾。

“娃呀!口袋,口袋,口袋破了!”父亲突然静立不动了,突然减小的牵引力让他停了下来。挤过人缝,只见父亲弯腰抱起了已经隙开了一条缝的大布袋,里面跌落出许多家乡的小吃,还有自己爱吃的家乡蜜橘,那圆圆的蜜橘滚落出很远……站在那如潮水般的人流里,看着父母追赶那些滚动的蜜橘,那夜色中的满头银丝,那躬身如弓般的身体,他突然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和自私。孩子,永远是父母心中那流动的担忧,不管他身在何方,父母都时刻萦绕在他的周围。而父母呢?泪,无声地跌落在这个偏僻的小车站上……

本网通讯员:金银贵 编 辑:徐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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