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夫长篇连载:《趟过太阳河》之五
风花雪月
也 夫 著
【 5 】
一上班就有人通知我到宣传部去,我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的事招惹了谁,原来是我的一篇安全题材的小说《道是有情确无情》在国家行业级报刊《安全为天》上发表,稿费汇款单寄到了矿宣传部。宣传部长满脸胡茬,眼睛如清澈的湖水,里面仿佛映满了崇山峻岭,给人以一种深邃。雪的办公室在对面,头埋着,好象在整理稿件。我很想过去打个招呼,却没有合适的理由。
走出办公大楼,看着路边瘦瘦的黄菊在风中摇曳,心中涌起许多淡淡的惆怅。梧桐树伸长倦怠的枝桠,宽阔的叶子随风飘落。铅灰色的天空,仿佛立即可以渗出水来。我从来没有去认真揣摩过爱或者爱情,现在出现了一个林雪倒把我的心思搅得一团糟。记忆中那些经典名著里的爱情故事,总是象粉红色的幻影,那样虚无缥缈,那样遥不可及。虽然我也曾经有过青春的萌动,甚至还给一个女校友——公认的校花悄悄写过一千多行的长诗(至今还压在我的木箱子底下),冒着滚烫的烈日摘下一大抱火红的石榴花(插在了学校足球场边的土堆上),但我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任何一个关于爱或者爱情的女性。
正在出神,林雪从后面追上来,把《灵与肉》递给我,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深深的忧郁。
我还私以为这书就是我们爱情的信物呢,现在看起来只能是自作多情罢了。
回到寝室,随手把书往桌子上一扔,一张小纸条掉了出来。
“阳村,谢谢你蚀人魂魄的舞步。我想请教一个问题:灵与肉可以分开吗?”
真正蚀人魂魄的是林雪的所有一切。灵与肉可以分开吗?猛然给自己一记耳光,问一问该是怎么回事呢?想背叛自己,还是想拷打别人?这个问题不好说清楚,但我却写下一句话回复了她。
“需要的话,灵魂可以骛及四宇。”
好几天没有看见林雪的影子,我有些纳闷的紧,就胡编乱造了好几篇新闻稿件,准备到宣传部去探个究竟。
刚走到花园边,只见乱烘烘一群人从宿舍楼吐出来朝办公大楼拥。走在最前面的分明是保卫科的人扭送着江沙。这一惊不小,我赶紧追了上去。
江沙被约束在保卫科的办公室,衣服撕得破烂不堪,脸色极其难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把办公大楼的通道挤得水泄不通。党委书记和矿长只得下命令把这些人疏散干净。我企图进入保卫科办公室了解情况,被严厉拒绝。见势不对,我迅速联络了“八大金刚”的兄弟们,保卫科迫于无奈请示了矿长后同意我们进去。
江沙两眼饱含着泪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垂下头去,有一种万般的无助和委屈,象一只受伤的小鸟。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江沙在掘进队跟班实习,一大早就下了井。他前脚一走,焦铢就来到江沙的寝室,花月还在床上躺着。焦铢提出要和花月云雨,花月说什么也不肯,说自己现在有了男朋友,以前的事就不再提。可焦铢火都旺到了嗓子眼,按奈不住发烧,说无论如何要再来这最后一回,否则教她一辈子清净不了。花月扭不过焦铢,又害怕事情声张,就依他狂风暴雨地来起了事。哪知道凑巧江沙刚到井下,就得到调度站通知,马上出井参加+80水平延伸技术方案研讨会。焦铢刚刚把自己那条毒蛇从花月身体里抽出来,衣服还没有打理好,江沙的钥匙就插进了锁孔。有如晴天霹雳,江沙气急之下,拿出水果刀就往焦铢身上猛捅,顿时黑血直冒。花月惊恐万分,拥着被子直发抖。
接连几天,市公安机关反复取证,似乎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江沙当天晚上就被拘留。焦铢倒没有什么大碍,全是一些不管用的伤口,在第三天上就脸色红润,呼吸均匀了。花月离开了煤矿回很远很远的老家去了,从此再也没有人看见她出现过,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让江沙神魂颠倒非她不娶的美人儿就这样在十里矿区永远消失。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刚刚开始就让人遍体鳞伤。在江沙、花月的心灵深处将永恒地种植下了什么呢?
爱情猛于虎。
【作者介绍】也夫,原名廖选勇,祖籍阆洲,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小说《狼性》、《风干的岁月》发表,著有诗集《水晶玫瑰》,现供职于重庆永荣矿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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