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永发散文:山 子 |
|||||
煤炭资讯网 | 2007-8-16 16:06:47局矿快报 | ||||
山子和我同村,是我要好的伙伴。他之所以叫山子,是因为他出生在家乡的山峦上。 山子的家境不太好,兄弟们多拖累大,爹当年又因说了几句过头话被管制。因此,他小学没毕业爹娘叹声气便让停了学。山子当了羊倌,赶着生产队的朵朵白云满山转。 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后,爹的“帽子”也摘了,日子渐渐好起来。由于生产效率提高,农民便得以享受“半年辛苦半年闲的舒坦光景。 但后生们却多半是不安心守那片热土的,于是山子和我搭伙儿来矿当了农民合同工。 一晃一年过去了。山子以他吃苦耐劳的“老黄牛”精神赢得了大伙的一致好评,当年被评为矿先进生产者,并当上了组长。一天,他高兴地拿出一封“情书”对我说:矿灯房有个姑娘看上他了!他当时心花怒放地倒在床上打滚,连叫嚷叫:“我要当新郎了!”谁知,这个情景竟变成刻在我心灵深处无法抹掉的哀思。 那是一个八点班,我们放完炮坐在溜子旁啃班中餐,忽见维护柱子的人惊慌地跑出来喊:“快撤,工作面冒顶了。”我们拔腿就跑到了安全区域。山子忽然叫声:“不好,军胜还在里面!”然后毫不犹豫地扑了回去。结果那个叫军胜的新工人得助于山子有力地一推而得以脱生,而山子却撒手去了。 山子——一个农民的儿子,普通得连封“情书”都不会写的矿工就这样离开了我们。这个大山的儿子,生于斯、长于斯,只是永远也不会由大山走出,去探望他的爹娘去会同他朝夕相处的工友,去领尝那日日期待的甜甜的吻了。 当我准备离开坟地的时候,一对年青夫妇怀抱周岁的稚子走来了,他不就是被山子救出的军胜吗。 “山子哥,天冷了,给你送件过冬的棉衣。”军胜说着,跪下去,将祭品点燃,哽不成声,年青的妻也肃立垂泪。 纸糊的棉衣合着纸钱在秋风吹拂的火中化成片片黑色的蝴蝶,翩翩飞升。 我从不信世间有鬼,但此刻却有种迫切的异样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