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


【 4 】

该上班了，我却无论如何也起不了床。头上仿佛压着一座魔塔，有如泰山一样沉重。楚歌帮我告了假，我迷迷糊糊独自拥着柔衾，忍了肚子里的酸楚，想着昨晚上的事，竟甜甜地入了梦乡。

等我醒来，只见床头有一大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定睛细看，原来是一大束鲜红鲜红的野刺花。

“美事来了，人家说昨晚把你搞醉有点过意不去，所以采了一把路边的野花给你道歉。我看多半是怀了春，你等着消受吧。”

“胡扯，自作多情。”

“不信是吧，人家还借走了你那本《灵与肉》呢。”

书确实是被借走了，我没有去理会楚歌的话，一心想背时的我为什么当时睡得那样死，没有感受到林雪亲临我卧室的那份情态。我眯上眼睛，好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芝兰的气息。林雪真的对我有点什么吗？我胡思乱想，疯狂地想，想着想着，忘记了午餐，又一次进入梦境之中。

是严重的饥饿让我再次醒过来，我拿了碗筷来到小食店，狠狠地吃了一大碗牛肉面条。正要离开，林雪傍着女工主任易大姐，手里拿着我的那本《灵与肉》翩然走进来。

“阳村，你也才吃饭吗？”

“什么也才吃饭，难道你也没有。”

“正是，阁下。你请客？”

“也来碗牛肉面？”

“客随主便吧。”

易大姐在一边陪着，我显得异常拘谨，几乎一句话没有说。

“阳村你喜欢跳舞吗？”

“是拉丁还是芭蕾？”

“嘴贫！俱乐部，晚上七点。”

这可是始料不及的事，说实话还从来没有女士主动邀请我跳过舞，何况是正让我心向往之的林雪呢。我挖空心思地准备了一番。

如期而至。除了林雪，还有易大姐、机关打字员小刘。我可不会把这样的约会告诉其他的人，就是楚歌也没有。

不要以为这里是煤矿，俱乐部却不错。这里不仅有舞厅，还有茶园、台球室、乒乓室、阅览室。每天晚上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舞厅里灯光黯淡，刚进去时根本辩不清方向。我们摸索着找座位坐下，有人送过茶来，又上了一碟五香瓜子。不一会儿，人影晃荡，舞池里叠满了移动的脚步。

我一直坐着不动，林雪她们也不动，大家努力地嗑着瓜子。

还是易大姐不愧一大把年纪，有经历，打破了僵局，请我步入了舞池。

“小阳啊，怎么不主动点，林雪这样的女孩子可是百里挑一哟。”

于是我主动请了林雪。

轻托玉臂，我立即热血喷涌；半搂腰姿，我顿感柔弱无滑；俯仰之间，气息若兰；进退婉转，飘飘如仙。

不知不觉，到了中场时分，主持人突然宣布“温馨十分钟”，舞池中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一片漆黑。

林雪的手轻轻地牵了我一下，我站起身来和她进入了被萨克斯曲《回家》浸漫的舞池。几乎是所有的人全部在舞池里感受着温馨的滋味。人紧着挨人，舞步难以移动。林雪跳的很投入，渐渐地她的身体和我贴在了一起。就在我感到她丰满的胸部靠近我的身体那一刹那，一阵眩晕猛烈地袭击了我。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当儿，林雪温热的乳峰在我的胸口左右挪动了一下，又一阵更强烈的眩晕再次向我袭来。虽然身不由己，但青春的血液奔腾着、咆哮着，在体内汇聚成巨大的涌潮。我感觉到林雪的身体象火一样炙热，要把我活活烧死。

海啸来了，海啸来了，所有的巨浪滚滚而来，呼啸着一涌而起，直插碧空。这潮水终于铺天盖地席卷了我情感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