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荣随笔:永恒的感动
铜川矿务局党委宣传部 周彦荣 告别故乡的亲友,背起简单的行囊,怀着谋生和寻梦的愿望,我已孑然一身在异地他乡于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六个春秋。展望前路,六个春秋似乎不算短暂,回望来路,六个春秋却又似乎是在弹指一挥间。虽然往昔的岁月已渐行渐远,但却并非过眼烟云、了无踪迹。每当我翻开岁月的日历,打开记忆的闸门,往事就如潮水一般在瞬间流荡于心胸之间,其中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但更多的是沐浴在真善美的人性光辉之下的温暖和由此定格、积淀、凝结而成的永恒的感动。
我真正走上社会的第一站,是成为一座煤矿学校的教师。说来可能会贻笑大方,因为家庭困难,囊中羞涩,参加工作不到一月我那本来就并不鼓胀的腰包就呈现出空空如野的迹象了。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又没有到开资的时间,一时之间,“孔方兄”就给我制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困境。正当我愁眉不展、左右为难之际,异地他乡第一个让我感动的人出现了。他和我一样是来自农村,毕业于一所师范院校的老师。有天早上上操完毕,他叫住我说:“是不是没钱花了”。我先是惊愕,继而脸上出现了不易察觉的些微的羞赧。故作镇定后,不好意思地说“还有,够花”,生怕他猜透了我的心理活动。他却只是善意的淡然一笑,随口就说:“下午到我家给你拿三百元”。一刹那之间,我已由惊愕转为震撼,心想这老师怎么这么清楚我的心理活动,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一开口就借我三百元钱,他的收入也不高啊,况且他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和品行,怎么就这样毅然决然的借钱给我这个不名一文的穷光蛋呢?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熟悉了,我才知道了其中的原由。原来他初到矿山时,也经历了一段贫穷、饥饿的岁月。他说我帮你不仅是因为我们是同行,是穷苦农家出身,别人曾经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我现在有能力帮助你,我要把别人对我的眷顾和温暖传递下去,况且你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的农家子弟,我想也不会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吧。原来原因竟是如此简单,简单的没有任何功利和杂质。此后,他家便成为我常去之处,我自然也少不了接受他家的饭菜对我肠胃的宠爱,少不了他们夫妻对我工作上的谆谆告诫和对我生活上的无私照顾,并贪婪的去体味和享受那份来得如此突然又自然,如此惬意而温馨的不似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间亲情对我的温暖。每每当我说起对他们的感激之情时,他们夫妻总是淡淡地说:“你要说感激话就见外了,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人在一起主要就是看投不投缘,心情好就行了,想那么复杂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简单点,本真点好。”由此,我也更深刻地理解了“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的箴言内涵和韵味。
令人感动的事情还有很多。记得2004年过年由于工作的原因我不能回家与亲人团聚。每逢佳节倍思亲,在新年即将到来的那几天,看着市场上喜气洋洋忙碌着准备年货的人,听着顽皮的孩童鸣放鞭炮所发出的预示着新年即将来到的声声钝响,心中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个滋味。特别是除夕之夜,独守在孤灯一盏,白墙四面,一片凄清的斗室,顿生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伤感,而第二天的饥饿则准备以方便面来对付。可是在大年初一却路遇我当初来矿山的车上认识的第一个人。他见我没回家,问了原因之后,就说:“我是单身,这几天你就跟我一块吃饭”。可是我要买菜他却不让买,我暗地了买他却说我乱花钱,吃完饭我要洗碗他不准洗,让我去看电视。他是个性格直爽说话不拐弯的人,他没有多少豪言壮语,更没有矫揉造作,他只经常对我说一句话:“干好自己的工作,管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强求别人对你怎样,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会对你好”。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但也同时诠释着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和与善良待人的美德。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的个人问题也同样受到了热心人的关心和帮助。有位女老师曾三番五次地给我张罗着介绍对象。一位邻县的,在矿上当中层干部的老乡也曾在两年内乐此不疲地给我介绍对象。遗憾的是,有时因我的原因,有时因别人的原因,终究未能走到一起。有人因此说是缘分未到,有人是我心气太高,有人说我不成熟,有人甚至挖苦说自不量力,认不清自己,他自讨苦吃,等等。对此,我只有或淡然或无奈的置之一笑。但这件事却给我那爱子心切的父母心上压了一块重石,使我时常愧疚不安。我自己也时常在长夜独座、夜阑人静之时反思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我缺乏独特的个性和魅力;也许因为我没有富裕的家庭出身,没有优越的经济收入和可以安枕酣睡的住房;也许是因为我是一个独自来异地谋生,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外乡人;也许因为我没有英俊的面容和伟岸的身躯;或是其他什么说不清的原因。我有的只是一个人应有的良知和诚实,有的只是一份理智的清醒和对哗众取宠的虚荣的厌恶,有的只是一些承载着古今中外的文化精英的智慧和哲思的书籍。而这些在现实面前却显得一文不值。我脑中甚至时常会跳跃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酒肉的朋友、米面的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风雨来时各自飞”等语言,并因此我对鲁迅先生《伤逝》一文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婚姻不是纯粹的感情问题,而是复杂社会问题的一个侧面,爱情必须有所附丽,必须有物质基础。尽管,我没有在善良的人们的帮助下结束单身,但我仍然要真诚的感谢他们的美意。
如今,我已离开矿山两年了,但矿山诸多帮助我的人我会永远铭记,因为那是一段不容忘却的、让人永恒感动的心路历程。
感动并未到此结束。离开矿山的2005年5月—2006年5月,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最失落、最不如意的低谷期。期间,两个朋友对我在精神上的鼓励和心灵上的慰籍让我今生难以忘记。他们中的一个是搞园艺的,他曾带着20多人在生产第一线参与过农业部、林业部有关园艺项目的现场施工;另外一个是参军10多年,多次荣立三等功,多次被授予优秀士兵,从普通一兵成为士官的转业军人。他们以自己的经历和人生感悟引导我在困难面前保持平和的心态、保持战斗的精神、保持坚强的姿态,是他们在我最苦恼的时候聆听着我的宣泄,给我精神的支撑,他们的理解、关心、帮助、支持使我最终走出了困境,也使我感受到了朋友的力量和友情的珍贵。
永恒的感动将永远驻留于我的心间!同时希望人们之间多一些理解、包容、真诚和关爱,这样才能使人性的光辉荡漾着温暖,弥漫与人间,构建出一个充满活力的和谐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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