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年底,杂志界大鳄EMAP黯然宣告关闭知名男性杂志《男人帮》(FHM)的美国版,与此同时,另一家集团IPCMedia则放言将与《玛丽·嘉儿》联手以1800万英镑重金打造全新的女性生活周刊《Project Honey》。也就是在这时,一本名为“最后的杂志”的书上市,作者David Renard在书中预言:“未来25年内,纸质杂志工业将萎缩到10%。”
而英国《卫报》的专栏作家David Hepworth在传媒年度盘点中,虽然对这种悲观论调持观望态度,却也不得不承认主打青少年市场的杂志已然走到了尽头。
平面媒体势衰论不断高涨,2006年似乎尤其冷酷,几本月发行量仍有上百万份的杂志都决然退出了印刷品市场。报纸寻求杂志化作为最后的缓冲,杂志又将如何应对?那些立足大众市场的杂志极力变身为网络媒体,一般性读物如《新闻周刊》、《Vogue》、《连线》的网站几乎可独立于杂志;甚至连一些小众杂志也大搞网站建设,视频、播客齐齐上阵。康泰纳仕集团今年打算用来与《财富》、《福布斯》一较高下的商业新刊《CondeNast Portfolio》虽然要到4月才上市,但早在去年就开通了网站以造势。网络杂志固然未成气候,但平面期刊完全依赖数字化生存的时代并不遥远。
也许,那些面向青少年的杂志在2006年最深刻地体验到了回天乏力的严峻现实。
Myspace这样的网络青少年亚文化社区让千万年轻人如痴如醉地沉溺其中挥洒过剩的荷尔蒙,青少年期刊几乎完全无法挽留迅速流失的读者,也必然要率先踏上穷途末路。
《Cosmo GIRL!》竟然也把在Myspace设立站点当作吸引年轻人的救命稻草,而《Elle Girl》、《Teen People》则干脆关门大吉,2006年堪称青少年杂志相当崩溃的一年。虽然成年人读物并没有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但作为未来社会的趋势引领者,青少年趣味的变化俨然预警着平面杂志的空前隐忧。
不过,《Wallpaper》的创办人Tyler Brule却说:“我实在厌倦了不断听到各地都在传言印刷媒体已死。其实不是。对于杂志而言,现在正是时候摆脱束缚,制造出更惊人、更自信、更有生命力的产品。”一笔500万英镑的投资将支持他重出江湖,于今年2月推出一本新杂志,面向那些常年在世界各地出差旅行的职场精英。即使在杂志末日说甚嚣尘上的今天,几乎每天都有新杂志诞生,而且仍然有不少新生代杂志在2006年行情看涨。比如台湾的《PPAPER》以平民化身段普及创意文化,巧妙地用艺术手法包装商业、以商业形式推广艺术;英国版《Grazia》女性周刊则被誉为像多年前的《The Face》一样击中了这个时代杂志工业的想像力,内容介于时尚、名流与生活杂志之间,独特的装帧设计让它摆脱了小报的廉价气质,但又轻松时髦,开辟了高消费女性周刊的新类型;而更小众的《Fantastic Man》、《城市中国》则证明了它们超越性的收藏价值,每期阅读都是一趟华丽的冒险。内容细化和创意化将成为新兴杂志成活的关键。那些无所不包、大而无当的杂志会更快变成电子刊物,未来的杂志将越做越“小”、愈发针对单一的阅读需求和特定的群体,甚至可以个性化为私人趣味读本,变成“博客杂志”。而那些形式极端风格化、富有创意、强调视觉感的精美小众杂志或许将成为“最后的纸质杂志”,越来越多剑走偏锋的杂志以季刊、半年刊甚至不定期的形式出版,向“Mook”转变,模糊了杂志与书的界线,它们介乎于咖啡桌摆设、艺术画册、主题期刊和书籍之间,坚决地站在了厕所读物的对立面,乃至被当作彰显所谓品位格调的社群标志。
对于国内杂志来说,现实或许还不至于那么残酷。在尚未成熟分化的今天,国内的杂志业仍有一定发展空间,尤其是借助与国外刊物版权合作往往能起死回生,而且不少杂志正在绞尽脑汁地以各种方式进入内地市场,不过《时尚·娇点》的停刊会不会也是一个预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