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夫长篇小说连载:《趟过太阳河》第二部之十三 | |||||
煤炭资讯网 | 2007-11-20 19:23:15 要闻 | ||||
不到三个月,孟矿长因为肺癌晚期治疗无效离开了人世,高远的天空,一束阳光坠落,进入到永恒的黑暗。 生与死,瞬间而已。看落叶随风飘落,一只只小虫在草间穿行,一弹指之间生命化为乌有。望大地混沌无际,仰视宇宙茫然深幽,楚歌满怀愁情。 孟矿长的遗体在县城火化。 孟矿长的追悼会在矿大礼堂举行。 孟矿长的家眷泪流成雨。 孟矿长的魂灵在花圈中游走,在长明灯上晃动,在鼓锣声里呜咽,在矿区四处悲鸣。 孟矿长不服啊,一个踌躇满志的人,一个壮怀激烈的人,一个欲拯救水矿于危难的人,却死于病疾,无名无分,悲莫大焉! 然而,无奈! 不久,这一切悄然过去,复归往常。 水矿矿长人去位空,引起水云矿务局处干大变动。 水矿矿长由局生产处处长侯机余担任。生产副矿长“杀牛匠”王指幸调到龙川矿任总工程师,党委副书记陈齐鼎调局工会任文体部主任。水川矿破格提拔两名处级干部。你猜是谁?对,不用猜。一个是我,一个是何开邦。我任生产副矿长,何开邦任党委副书记。 我没有太多的惊喜,何开邦却喜形于色,把酒喝得弥天大醉。 走马上任,我没有四处抛头露面,而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看井下与地面对照图,研究地质资料。不看则已,一看吓人。主南大巷碛头目前正在靠近+250水平南三采区老窑水下盘,估算有上万方积水。随着主南大巷碛头的推进,将可能引龙出穴,一场巨大的矿难就会发生。因此我决定用一个月时间对+250水平老采区进行调查,然后形成整治报告报矿务局。 这个想法没有得到侯矿长的支持。他说你瞎糊弄个啥?我在生产处差点待老了,难道这点还不知道,而今重点是把主南大巷加快再加快,解决接替紧张。年轻人,刚刚上来,别太聪明过余了,看清楚兆头,搞不好会钻进盲巷,自寻末路。 这个想法却得到何开邦的支持。他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他侯矿长是机关坐得久了,急于发泄,所以急功近利,宁愿放弃理智,也要搞点轰动效应,把自己彻头彻尾地表现一下。你阳村是科班出生,又在一线滚打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的判断,为了防灾难于未然,不能明干就暗中作舟,你一定会有所为。 我想也只能这样。 好久没有去想林雪了,一想起来心里就有一种甜蜜的疼痛。好在林雪妈还健康,我父母也平安快乐,他们相依为命,我也就自在无虞了。突然想一下林雪,又勾出另外一个人来,那就是马伊姐。 马伊姐还好吗?想来惭愧,好久没有去看她,一心撮合她与何开邦之间的爱情也冰冻着,春天还远吗? 我约何开邦去黄桷树,他说去就去。 一个星期天下午我和何开邦沿小铁路步行来到黄桷树,却没有看见马伊姐以及她的凉粉摊子。天上飘着霏霏细雨,小泥巴路特别滑,何开邦拉紧我的手,一步一溜艰难地辗到马伊姐家,篱笆门关着,堂屋也紧闭,冷冷清清,门前的花草一派缭乱。我们心里非常疑惑,难道出啥事了? 看对面半里地之外有一家草房屋,炊烟袅袅,我们踏过田埂,要去问个究竟。 还没有靠拢,突然从竹林里射出一条黑狗,如孝天犬一般,凶猛异常。我生性怕狗,即便是玲珑的狮子狗,温柔多情地亲近,我也会出一身冷汗。我大叫一声,脚踩空了,眼看就要掉到水田里,被何开邦顺手拉住了衣袖。那狗像套着橡皮筋的箭,射出来瞬间嗖一声又收了回去,躲在竹林里高声喧哗。这时候从屋后冒出一个老头,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满脚黄泥,望着我们看,眉毛上挂着一串细蒙蒙的雨珠,眼睛里像起了淡淡的雾。 果真是出了事。马伊姐的外婆过世,到老远的秀山去奔丧去了。 听说他们全家已经去了半个多月了,至今没有音信。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作者介绍:也夫,原名廖选勇,祖籍阆洲,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小说《狼性》、《风干的岁月》发表,著有诗集《水晶玫瑰》,现供职于重庆永荣矿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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