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夫长篇小说连载:《趟过太阳河》第二部之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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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资讯网 | 2007-11-10 10:21:40要闻 | ||||
在水川煤矿所有的用户中,能够支付货币而且不拖欠的就只有坦克发动机公司一家,因为他们生产的是军品,不愁卖不出去,不愁没有钱。虽然现在也生产冰箱等民用产品,但仍然日子好过。 孟矿长喜出望外,又接二连三喝了几杯,醉得不成样子。 下午刚刚上班,楚歌就到财务部去办款,帐上余额并没有二十万。楚歌灵机一动,把发错专用线那15车煤炭的发票和结算资料递了过去。财务部说,这得华总经理签字。楚歌回到酒店的茶室,酩酊大醉的一帮人正在打麻将,华总经理面前花花绿绿赢了一大堆钞票。楚歌斗胆把结算单递过去说,请华总签字。签,签,我说话可是算数的。话还没有说完,字也龙飞凤舞签好了。这等于孟矿长极不情愿送出去的15车煤炭,被楚歌一颗不少地收了回来,而且变成了现钱。 事后孟矿长对楚歌刮目相看,内心感激不尽。楚歌也认为自己为矿上立了大功,有一种成功感。其实,孟矿长送煤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回矿后只字未提,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楚歌的立功实质上是对孟矿长的立功。 回到矿上楚歌想起了我,约了晚上喝一台酒,用他的出差补助来办。可我正为主南大巷积水的事情犯愁,就没有领他的情,换了工作服下井去了。 第二天出井,下了半个多月的秋雨仍然密匝匝下个不停,井下涌水量不断加大,主南大巷碛头的积水用水泵抽都抽不赢。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心事重重。我在想,二班班长邓志明说的一番话是不是有道理,如果是断层破碎带还好,要是老窖水就麻烦死人,说不准会出好大的事。 在食堂被楚歌拦住,见我愁眉苦脸,就寒暄了几句。我还以为你又害相思病了呢,原来莫须有的事,把昨天晚上的酒补起再说。于是楚歌拿了一瓶石松老白干,要了一份烧白,点了几个小菜,和我对喝起来。不久,何开帮来了,黎翱又来了,东一个西一个,凑了一大桌子的人。 一瓶酒还没有完,外面进来的人交头接耳说些什么,我十分敏感,一问是矿煤站被水冲了,淹没了国家大铁路。 这可是楚歌销售科直接管辖的事情,他神色一变,说声对不起,把碗一放,冲出了食堂。 矿广播站拉开了嗓子在高音喇叭上吼,通知全矿队级以上干部立即到矿上开紧急会议。不到半小时,两大卡车人出发了,矿上的小客车也出发了,全力以赴,紧急救援。 雨,这狗日的雨。 矿煤站,几千吨亮晶晶的精煤被冲刷得铺天盖地,农民空旷的田野上撒满了黑色的玉石,铁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对面山坡上洪水还在奔腾着泄入河沟。 原来是矿煤站上方一口池塘决堤,一巨盆水澎湃而出,发亮的鱼群也倾巢奔泻直下,壮观美景,只是昙花一现,煤炭里东一条西一条受了惊吓的鱼还在张着口喘气。 抢险的工人还没有到,附近的村民抗着铁锹挑着箩筐从四面八方先赶拢,煤站站长带领全站四十多人阻挡显得无济于事。一大挑一大挑精煤像一只只黑色的蝴蝶一闪一闪飞进了一个又一个农家院子。 等两大卡车人一到,抢煤炭的村民已经进入一种疯狂状态,任何制止都是苍白无力。 有几个急噪的工人,挥动拳脚去教训村民却被扁担铁锹逼到了崖口,土太松,坡上又全是稀泥,三个人就掉到了十多米高的坎脚,下面是一大堆乱石。 孟矿长见势不好,立即打通了公安局的电话,约莫二十分钟镇派出所的警车拉响警报开了过来。 村民们见背真枪的来了,若马蜂四散,纷纷逃离。 那三个掉到坎脚下的人抬到公路上已是恹恹一息,警车立即把他们送到了县医院。不久县公安局的警车也到了,警报声比镇派出所的警车响亮的多。这时候抢煤炭的村民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巢,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雨仍然下个不停,山洪的声音轰鸣着,雨季的山村分外宁静。 那几个急噪的工人拉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就在县里火化,家属当夜就到了矿上。我看见孟矿长眼里包含着泪水,楚歌一直在为这几个工人料理后事。 想着主南大巷碛头的积水,又回想那几个工人无谓的死,我一夜没有合眼。 作者介绍:也夫,原名廖选勇,祖籍阆洲,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有小说《狼性》、《风干的岁月》发表,著有诗集《水晶玫瑰》,现供职于重庆永荣矿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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