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良俊散文:鸟 趣 | |||||
煤炭资讯网 | 2007-10-24 8:25:21 局矿快报 | ||||
我喜欢鸟。 老屋门前有一大片竹林,黎明时,窗外是一片鸟啭,不是叽叽喳喳的麻雀,不是呱呱噪啼的乌鸦,那一片声音是清脆的,嘹亮的。有的只是一个声音,圆润而不觉单调,有的一声长叫,包括了好几个音阶;有时是独奏,有时是合唱,俨然是一首和谐的交响乐。不知多少个春天的早晨,这样的鸟叫声把我从梦乡中唤起。不用起床,我也能想象得出户外的情景:红日东升,湿漉漉的竹叶在阳光照射下绿得逼人眼,一群小鸟在林间跳跃,呼朋引伴,卖弄着歌喉。于此一接触,人顿时觉得精神起来。等到旭日高升,车声鼎沸,鸟就沉默了,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待黄昏来临,倦鸟成群飞来,竹林里重又热闹起来。 大白天,很难听到鸟鸣,但看得见鸟的身影。有多少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跳跃。有的拖着长长的尾巴,有的翘着尖尖的长喙;有的通身翠绿,有的背上点缀着耀眼的颜色,有的是飞起来的时候才闪露出斑斓的色彩。几乎没有例外的,鸟的体型是玲珑饱满的,细瘦而不干瘪,丰腴而不臃肿,真是减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肥的适度。鸟的脚上像是装有弹簧,跳荡得那样轻盈,它似乎不屑用力,只见树枝轻轻一晃,便从一个枝头落到了另一个枝头。鸟高踞枝头时,喜欢临风顾盼,显出一份从容,一份潇洒,让人心生喜悦。不知什么东西惊动了它,它倏的振翅飞去,从不回顾,像长虹似的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是无限的迷惘。有时候稻田里伫立着一只白鹭,拳着一条腿,缩着颈子,一动不动,极似一尊雕塑。有时候“一行白鹭上青天”,前面是滔滔东流的江水,背后还衬着黛青色的山色以及蓝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那简直就是一幅写意山水画。即便是抓小鸡的鸢鹰,在空中盘旋的雄姿,也令人心生喜悦,激发出一种豪情。 捕鸟是件有趣的事。捕鸟的方法有许多,常见的情形是用一根带绳子的小树枝支撑着一个竹筛,竹筛下放上一些谷子或大米,一群孩子牵着绳子的另一端远远地躲在屋内,待小鸟飞到筛下吃食时,迅速拉动绳索,竹筛猛然倒下,便将小鸟盖在筛下;或是在小鸟经常出没之地挖上一个洞,用一个精巧的机关支撑着洞口的瓦片或石片,在洞口、洞内放上些食物。小鸟经不住食物的诱惑,顺着洞口钻进洞内觅食时,一旦触动机关,瓦片或石片迅速倒下将洞口盖住,小鸟纵然有双翅也无法脱身;也有人将沥青混着头发熬成糊状,用几截树枝裹上这种黑色的浆糊,做成小小的三叉,三叉的下面系上蚯蚓、蝗虫,再将三叉固定在石头上,小鸟飞身扑食时,裹着沥青的三叉便将小鸟牢牢粘住。看着一只只小鸟受骗上当,成为我们的猎物,内心自会获得瞬间的快活。 儿时听母亲说起,“大战钢铁”那会儿,小鸟成灾。为了不让小鸟喙食地里的庄稼,镇上的所有人每天早出晚归,到山上同村民们一道赶鸟。据说当时满山遍野都是人,大家挥舞着手中的家伙,扯着嗓子叫喊着、吆喝着,不让天上的小鸟着地。可怜一只只小鸟受到极度的惊吓,满天乱飞,由于得不到食物和休息,最终纷纷饿死、累死。现在想来,这种做法无趣可言,而实在是一种悲哀——人的悲哀,鸟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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