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新胜长篇连载:生命无根{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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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资讯网 | 2007-10-10 10:40:59局矿快报 | ||||
世上有许多事情让人始料不及,在人们不知不觉时它就会不约而至,并不管人们想要不想要或者是否做好了思想准备。就像同社会以为自己抓住了冯英子和大花朵会给自己光荣的历史再增添一笔丰富的资料,结果却落了个不清不白的奸污犯一样。 陵角矿上发生了两件事情,就是让许多人始料不及。一件是矿上为了扩大生产将采煤连一分为二,组建成了一个采一连一个采二连。两个采煤连的主力来自原来的采煤连,但每个连几乎又增加了二分之一的新手。这一下原来采煤连的人自然就成了当然的技术权威和领导核心,原来的班长当上连长副连长,稍有一技之长的工人也就当上了大大小小的班长组长,分到采二连的杨洪涛更始料不及的是自己也当上了乙班的班长。来矿一年多能当上班长也算是谋上了一官半职。然而还有让杨洪涛更惊奇的事情,同他们一块来的牛清泉竟然当上了党支部副书记。革命年月什么事情都难以用正常的标准去衡量去测度去要求,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都会感觉到呼风唤雨的力量。杨洪涛当了班长很可能是因为他干活肯卖力气而又肯钻研技术的结果。到矿不长时间,采煤连的打眼放炮支架放顶移溜子攉煤,包括一些小电器的修理,杨洪涛都可以算得上是半拉子行家。牛清泉当了支部副书记则因为是苗红根正,家庭出身贫农,祖孙三代给地主扛过长工,再加之上了一学期农中的文化优势,从三线战士里边要选的支部副书记也就非他莫属了。有意思的是在农村连团都没入的牛清泉,一夜之间连写入党申请再填表到审批,第二天就成了中共党员、陵角煤矿采煤二连的支部副书记了。用三线战士们当时的一句实在语言说就是:唿—— 一下就飙上去了。 说来杨洪涛能当班长其实也很简单。党支部书记林学曾把杨洪涛叫到他家里去吃红苕。林学曾家住在去明水河沟里,陵角矿人称为北沟。杨洪涛跟着林学曾就象当年林学曾跟着田云山一样,沿着大沟东坡矿工们梯田一样修建的窑洞,踩着忽上忽下的小路,一路向下走去。只是由于季节不同,林学曾当年走下沟去正逢冬季,这里是一派荒凉,而且他当时的心境比那荒凉更悲凉。而今这里已是一片生机盎然,不仅有夏日的草茂花丰,随着陵角矿的发展,这沟沟岔岔高高低低也到处塞满了人。走在路上杨洪涛心里就想着林学曾媳妇那热腾腾的红苕,刚一进林学曾家窑洞前的院子,杨洪涛就喊:嫂子,红苕对了没? 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林学曾的媳妇就低着头从低矮的窑门里走出来。看见丈夫领着的人是连里的工人,就招呼一声:大兄弟,来啦。 林学曾媳妇一时让杨洪涛看得目瞪口呆。她穿一件花布衫子,做工非常可体,两个肩膀由于衬垫的合适,两只肩头平展展,胳臂垂下去就显出直直的九十度角来,一条黑色的裤子,迎面而来的两条折线从上至下笔直得真如人们形容的是“火车道”,一双蓝条绒布鞋已经洗得发了白色,却把那一双脚衬托得小巧玲珑,特别是她那头发,不知她是怎样在头上七盘八扭,用无数个卡子别出了花样来,再看那两只双眼皮的大眼睛和那嘴、鼻子,小巧得象是专为这张脸配的。杨洪涛没想到往日让人看了也就看了的这位嫂子却怎么还有让人无比动心的这一面呢。难怪有些老工人和林学曾趣笑时常提到他的媳妇。支部书记这媳妇杨洪涛他过去也见过,那是在他们上班时路过或者闲时站在边上观看的土建工地上,这位嫂子曾经是一件劳动布上装,戴着一顶无檐的蓝布帽子,身材不高,干活挺卖力气,经常看到是一脸一身的灰土。 杨洪涛的注视一时间给愣在了那里。林学曾媳妇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苕招呼杨洪涛时看了他一眼,脸就刷一下红了,她正要喊 “大兄弟”的那个“大”字就卡在了嘴里。 林学曾媳妇默默地把一碗红苕放在桌子上,赶快离开到锅边忙活去了,用锅里冒出的热气去掩盖自己的羞涩。 快吃吧,还楞着干啥?林学曾催促杨洪涛。 吃、吃,被林学曾招呼后的杨洪涛很不好意思,急忙中说溜了嘴,嫂子吃。 林学曾却不管那些,说:不管她。说罢自己就先拿起一个开始剥皮。 吃着红苕,林学曾突然说:给咱弄个班长吧。我打听过,你有文化。 杨洪涛觉得自己好象是听错了,吞着红苕的嘴吧不动了,眼睛瞅着林学曾。桌子上只有他们两个,指导员的话分明是对他说的。 愣啥?不相信还是不想弄?平常总是面带笑容的林学曾看着好笑的杨洪涛没笑,弄得杨洪涛很不好意思。 不、不、不,指导员,我没想到这是你给我说的。杨洪涛很不好意思。这么大个惊喜怎么会是在吃红苕的桌子上说的,他的心已经在嘭嘭地跳了。 咱俩人,不给你说,还能是给我家里说的。你说,弄不弄?林学曾挺干脆的。 只要你指导员叫弄,我咋还能不弄哩。杨洪涛心里说:我做梦都在想着干好哩,你能给我这机会,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你呢,还会不弄? 这次分连是个机会,能当个班长先慢慢干着。林学曾说的并不费劲。可这对杨洪涛来说,那是要倾尽全身力气去努力去争取,还不见得就能争得到的一件事情。 杨洪涛被这喜悦冲击得反而害起羞来了。他回头望一眼林学曾的媳妇,那个小妇人正坐在窑里边的床沿上一只小手在抚弄着另一只小手,静静地在听着他和指导员在说话。一看到那妇人,就想起自己刚才的窘态,反而更害羞了。他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去看指导员那张总是面带笑容的脸,心中一紧张便有些激动略带口吃地说:指导员,不是你能看上我,我就没有这机会。 干就给人家干好,采煤是靠下苦哩。林学曾依然说得轻描淡写。 杨洪涛就是这样当上了班长。 另一件事情是花案。 革命年月,生活正规而平淡。当小小的一桩花案发生之后,陵角矿就相当地热闹了。这桩花案令贤人公社来的六百多三线战士蒙羞。说来蹊跷,三线战士由简陋的油毡工棚里搬到矿上突击建筑的这四合院来还不到半年,贤人公社分到掘一连的蒋成义,就让家在渭河岸边的媳妇来矿上探亲,那媳妇也真是个乡棒,住了不到半个月,竟然和采二连的一个老工人董春生挂到一块去了。说是老工人,其实董春生也是两年前由山西调来支援三线建设的,也才二十七八岁,比蒋成义大不了一两岁。这种事按说一般人不得知道,姓蒋的你挨个肚子疼以后把媳妇管好也就没事了。瞎就瞎在蒋成义那肉货竟哭哭啼啼地去找吴正扬。可吴正扬更是个愣头青,还不等蒋成义把苦诉完,就“忽”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吼了一声:打狗日的!妈那个皮。吴正扬觉得董春生不仅是欺侮蒋成义,是欺侮所有三线战士,是欺侮他吴正扬。他这个公社派来带队的领导有责任管这事。于是在吴正扬的策划下,就在陵角矿这刚刚建成不久的四合院里演出了一幕“打嫖客”的闹剧。 吴正扬毕竟是领导,在来的这些三线战士中,他的智力显然是要高出别人一筹的。蒋成义给他说那事的那天下午,他抽了很多烟,先把自己的火气压下去。他把他认为比较能行的三线战士叫来,商量蒋成义媳妇的事。就这事,大家说咋弄?他向大家要主意。打狗日的!这些渭河平原上出来的农家子弟,愣头青们的第一个反应和吴正扬如此相似。吴正扬简陋的办公室里被“羊群”烟缭绕着。这种事,发过火之后,羞愧就使大家谁也不好多说了。“打”,怎么打?谁都去打?大家都在心里盘算着。杨洪涛自从当了班长以后,也算是贤人公社里的一个名人了,这事吴正扬也把他叫来了。吴领导,咱先把事情弄细一点,杨洪涛给吴正扬出主意:把蒋成义媳妇叫来问问,看到底是咋弄的?杨洪涛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事情弄清,合乎情理,大家没有人反对,吴正扬就让蒋成义回去叫媳妇。蒋成义一走,大家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虽然是一个公社来的,有的人对蒋成义还不熟悉,于是就问吴正扬蒋成义是哪个大队的。更有人不明白大家五个人一个宿舍,蒋成义把媳妇弄来,其他人咋睡哩。更有好奇地说:成义媳妇是个啥人物,有多漂亮,才来几天,就让董春生给弄了。当然,在谈话中,更多的话题是弄清楚董春生的底细。董春生毕竟是从山西过来的,而且在采二队,吴正扬叫来商议的几个人没一个人对他熟悉的,甚至连董春生这三个字也才是头一次听说。大家只知道他是从山西来的,可能是山西人,说话有一点北秦人的口音,是属于山西的雁北地区。正在大家发表各种议论的时候,蒋成义把媳妇领来了。 这媳妇标准的关中东府女子,一身粗布衣裳。红蓝白几色织成的小花格子上衣,青色制服裤子,一双方口黑条绒鞋,脖子上围着一条折起来的大花格子粗布头巾,把一张鸭蛋脸衬托得白中透红,再让那乌黑的剪发头落下来,从上到下,这个尤物就楚楚动人得令在场的乡当们情不自禁地心中都生出了几份邪念来。这女人羞答答地低着头进来,吴正扬“嗯”一声咳嗽,那女人腿吓得就抖擞地颤。 大家都先出去,洪涛你停一停。吴正扬开始按他自己的想法安排那“打嫖客”的第一场戏。 吴领导,还是叫我先走,老安年龄大,让他停在这。杨洪涛听吴正扬要他留下来,思想非常紧张。他还没结婚,这号事,自己怎样掺和呢。 让你停你就停。吴正扬不管杨洪涛怎样考虑。听到吴正扬的吩咐,其他人就起来往外走,蒋成义也要跟着出去,却被吴正扬留住了:成义你也留下。 蒋成义大气都不敢出,悄悄地靠墙坐在凳子上。 吴正扬把大家叫到一起,嚷嚷半天的结果是先打后告。当然,得象杨洪涛说的要把事情先弄清楚。 吴正扬年岁大,已经三十好几岁了,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坐在桌子后面,一本正经的严肃。其他人都出去以后,他让杨洪涛把门闩住,就开始了解事情的始末。 成义,叫你媳妇把那事说一说。吴正扬特别正经。杨洪涛和吴正扬呈丁字形坐着,吴正扬刚一开口,蒋成义夫妇不知如何,而杨洪涛自己心却咚咚地跳,脸烧得早已是红扑扑的了。 说,你向吴连长说说。蒋成义动员媳妇。而她媳妇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低着头半天不吭声。吴正扬也不着急,他就坐在桌子后边耐心地等,只是一会看看杨洪涛,一会看看蒋成义,并且用头向蒋成义示意,让他媳妇快说。 蒋成义媳妇知道非说不可,等了很长时间之后,她开始叙说自己是怎样被董春生糟蹋的经过。她讲得很慢,声音很小。这号事不是什么赢人事,她不会象领导作报告,或者是演员在唱戏。这是痛苦的回忆,里边也许有欢乐,但绝对不能在这里表现出来。吞吞吐吐,声如蚊蝇,这是叙说这种事的最佳效果。蒋成义媳妇慢慢地说着,几个人非常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支棱着耳朵,不知是过了三十分钟,还是五十分钟,蒋成义媳妇的叙述停止了。然而,在场的几个人还沉浸在她的叙说之中,在她叙述完毕好长时间之后,大家如梦方醒,才感觉到她好象已经讲完了。 对于蒋成义媳妇的叙述,本作者在这里向各位作以简要概括,内容大致如下:她从老家来看成义,住在四合院的宿舍里,就是南排楼下中间走廊东边第二个房子。她来后的第三天,成义上了早班,中午她上楼到食堂买饭回来,正好碰见董春生拿着一个缸子找开水,走到她门口问:有开水吗,让我倒一杯。有,我刚提的。成义媳妇很老实。她接住董春生的缸子,满满地给倒了一杯。她把缸子递给董春生时,董春生顺便摸了一下她的手背,看了她一眼,她的脸立马红了。董春生说:妹子的手光着哩,笑了笑就端着缸子走了。以后,董春生就和她熟了,因为和她们住的只隔着几间房子,就天天来和她说话。说着说着,俩货就说到一搭里去了。当然,董春生还为她买过一次大片炒,给她端过一回水煎包。这女人说,董春生有钱,还戴着手表。董春生为了招引她,清早起来准备上班,看这女人在门口站着,他便把胳膊举起来,那黄色的手表链,被太阳光一照,金灿灿的。他嘴里还要念叨:妈的,陵角矿今天又得给老子几个钱。她年龄小,把董春生叫哥,说哥你又上班去呀?这样问的多了,董春生故意把哥和搁不分,和她说话时哥来搁去的。不几天,也就真的给她搁里边了。她叙述的问题吴正扬没有分清,只知道是董春生有意占了她的便宜。杨洪涛蒙胧中觉得这种事可能不全怪男的,这女人也有问题,要是那样,打也许能出出气,但告是没办法告的。再说,这女人为啥不早给她男人告董春生呢?是男人把她逮住了,她才说是董春生强奸她的,这话靠得住吗?不过这事要不把董春生揲上一顿,三线战士的面子太没处放了。正好,这女人说董春生把她强奸了,那就当强奸的来办。 强奸,你知道啥叫强奸?吴正扬在这女人说完之后问。 女人不答。蒋成义只是低头羞愧。杨洪涛一脸的疑惑。 强奸?强奸只是一回。吴正扬自己回答。并接着问:他把你揲了几回?不只一回吧?要不是你男人逮住,谁知道你们揲了多少回哩。 女人害羞,只是低头不再说话了。 只一回,记住。公安局问你,也是一回。一回就是强奸,多了就不是了。刚刚从土地上走出来的农民领袖吴正扬向蒋成义媳妇交待:咬死,只一回。说罢,他带着命令的口吻说:成义把你媳妇弄回去。 成义和他媳妇一走,屋子里的几个人立马都浑身放松喘了一会气。如果再这样憋下去,说不定还会憋出几条人命来呢。人们噪噪谈论,声音不大,但每一句话,都有着刻毒的分量,要是那女人还在当面,不碰死到这儿是无论怎么也走不出去的。人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的不幸,能为很多男人增加许多快乐,特别是这种被人糟蹋了的女人。此时此刻吴正扬他们就象是抽烟的人在过瘾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发挥着男女之事的丰富想象,说得肮脏的有如把成义媳妇脱光了摆在中间任人抚摸,任人践踏。杨洪涛虽然没有参加议论,可那些男女之事把他挑逗得浑身兴奋地不能自己。打,让他狗日的占便宜了。杨洪涛出于嫉妒,内心里恶狠狠地使着劲。 都甭谝了,说正经的,咋弄?吴正扬征求大家的意见。 揲狗日的嘛,还咋弄?一个坐在杨洪涛对面的人说,口气硬得没有商量的余地。 揲!杨洪涛脱口而出,不带思索地发表了意见。 那就揲。吴正扬把他吸着的旱烟锅在桌子腿上“嘣嘣”地磕了两下,在大家的意见声中作出了决定。 这是一个黄昏。燥热的太阳落下了山,陵角矿井架上的天轮,因下午班的工人生产,吱吱呀呀地叫着,运输队的工人把提上来的每一车煤,顺着煤堆上临时铺设的轨道一车车推到了道头,就拔掉插销,用手轻轻一推,一车煤就“哗——”翻了下去,随着矿车的翻倒,荡起的煤尘就腾起一股浓浓的黑雾尘。这股雾尘每一下都要罩在推车的工人身上、脸上和周围的一切物器上。煤堆上插着几根杆子,杆头都挑着一个长明灯泡。由于长久地被煤尘扑染,在这黄昏里,灯泡只是一个黄黄的光点,显得电量不足。 吴正扬让人已经踏摸好了,董春生给井下送材料,下午两点下井,估计六点多就上来了,洗完澡大约也就是六点半到七点以前。这个时候正好是黄昏,人的眉眼隐约可以辨别不至于打错了人,但至于是谁打的,在黄昏的遮掩下,被打者他一时绝对难以辨认得清。“打完之后,拔腿走人,事情可以跟没有发生一样”。这就是吴正扬设计的方案。按照这个方案,七八个三线战士在黄昏的时候,每个人都点着一根几分钱的劣等香烟,在工业区的门口转悠着,他们看上去无所事事,其实他们是待董春生的出现。 这一切董春生还蒙在鼓里。他下班走在大巷里还和一块运料的一个工人,一路打着骂着跑上了井。洗完澡,他在出澡堂门口的大镜子前用手把刚洗了的头发梳理了十几下,左看右看,确信一丝不乱时,才把湿毛巾搭在肩膀上,掏出烟递给那位和他骂了一路的同伴,自己也燃着一支,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哼哼着没有词语的小调往宿舍走去。他们两个经过一班劳累,但不管怎么说任务已经完成,心情是非常轻松惬意的。这是重体力劳动的煤矿工人,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有的感觉。由澡堂到工业区门口距离只有100多米,他俩一根烟还没抽完,先一步走到大门外边的那位同伴,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在门外边站着的几个人,思想上一丝也没考虑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这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也就在那位同伴向这些人扫一眼的功夫,一个人“唰——”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后,霎那间,两拳就落在了董春生的脸上,只听董春生“唉呀”一声时,已经有几个人围了上来。那位同伴赶紧回过头来去援助董春生,还没等他上手,他的左眼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当下眼冒金星,“哇”一声一只腿就跪到了地下。这时候,孤立无援的董春生,在几个三线战士的乱捶中被打得躺倒在地下,他一边打滚躲避不时落下来的拳脚,一边杀猪般地嚎叫。得了手的三线战士,一时间把吴正扬的教导忘记了,在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之后,他们才想到了离开。但这时候已经晚了,调度室值班的主任已经拉住了一个正打得得心应手的三线战士。不一会,董春生的老乡也来了好几个,哇哇哇地直叫,声音高而嗓音尖,似乎这路灯下朦朦胧胧的一片人群中,就只存在着他们几个。其实这场“战斗”前后也不过几分钟,当那位调度主任把董春生和一个三线战士弄走了以后,更长时间则是这一群看了或没看热闹的人在这里纷纷议论。当然,声音最宏亮、情绪最激动的就是山西老乡。他们中间的人也可能知道董春生的作为,于是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打嫖客呢!更有人露骨地说:三线战士打嫖客呢! 魏新胜,男,1952年5月出生,1970年在陕西蒲白矿务局参加工作,直至2005年因矿破产提前离岗。在矿30多年,一半时间在井下当采煤工,一半时间到井上当干部。现存的头衔:中共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生命无根》,2006年11月,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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