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农散文:琴姐 你还躲着我吗? |
|||||
煤炭资讯网 | 2007-10-10 9:42:56局矿快报 | ||||
你可曾知道,我好想你哟!也许人到了咱们这般年纪最容易怀旧,因而,近来我时常想起你,不知你还能记得我吗?虽然咱们如近在咫尺,而且曾有过几番前去看你的念头,可我没勇气,总顾虑你还会躲着我。 那年,八岁的我,早已到了上学的年龄。可是,因家在农村,住地偏僻,上学来回每天要跑七、八里路,父亲只好带我到矿上来上学。所以咱们就做了新的邻居。记得我和你初次见面时,我剃着一个茶壶盖儿头,脑勺背后还留着一撮撮“气死毛”,一对眯缝眼总怕见人。而你头上扎着一对羊角辫儿,身穿花格子呢外衣,站在我家门前,扑闪着一对“毛眼眼”,像似在欣赏出土文物一样地看着我。父亲介绍说:“这是邻居的琴姐,你们都属牛,她比你生月大,以后让她领着你上学”。说完,父亲把你从门里拉进来,掰了一块从老家带来的锅盔馍给你。就这样,咱们就算认识了。 从此以后,你天天领着我上学,帮我到食堂买饭,真象一个大姐姐一样疼我,关心我。当时,我刚从农村来,的确土气,所以同学们一见我总喊我“土老冒”。每当此时,你总是替我辩白,并把同学们撵远。终于有一天,你偷来你父亲的理发票,领我到理发室,揭掉了“茶壶盖儿”,并拿来你妈的雪花膏抹在我的脸上…… 不知不觉,一晃就是两年,咱俩肩并肩,手拉手踏进了十岁的年轮。然而,就在这一年的署假,却使我至今再未见到你。 那是初春的一天傍晚,咱们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人被汽车压死,血肉模糊的尸体横卧在马路中间的一滩血迹上。我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吓得赶紧往你的身后躲,你一把拉住我的手,牵着我一口气跑回家。回家后,天已大黑,父亲上四点班还没有回来,我一个人说啥也不敢在家呆,尽管你说了许多安慰我的话,可我硬是拉着你的手不肯让你离开我。没办法,你只好哄我上床睡觉。然而,躺到床上刚进梦乡,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又浮现在眼前,恶梦又把我惊醒。所以,你只好一同和我坐在被窝里,讲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着,听着,不知啥时候,你我都睡着了……那天晚上,我父亲放高产加班,一直到第二天才回来。 天刚蒙蒙亮,窑背上酸枣刺上那烦人的麻雀,“唧—唧—喳—喳”地把我吵醒,睁开惺松的睡眼,却发现你头对头和我睡在一起,写满天真童话的脸上布满红晕,看着你,我多么想你能成为我的亲姐姐。我知道你太累了,不忍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尽管我起床的声音很轻、很轻,你还是醒来了。一看到此情景,你一咕碌从床上爬起来,二话没说,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家。 打那以后,你再没有拉着我的手上学,几次想见你,可你就是躲着不见我。一天放学后,我看你在暗中给我挤眼睛,我便跟出了校门,你却甩下一张字条儿,扭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捡起一看,上边写着:“同学们都说我是你媳妇,今后不跟你玩了。” 半年以后放了暑假,父亲又把我送回了老家。临走我又几次想和你道个别,可你仍然躲着不肯见我。那天离矿时,我迟迟不肯出门,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我刚才看见琴在锅炉房拾炭泡。”听了父亲的话,我赶紧放下提在手中的行李往锅炉房跑。而你老远看见我,丢下柳条儿矿帽做的篮子,拨腿便跑,望着你跑远的身影,我木然愣怔,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啥。 “十岁的男孩正是不要脸的年纪,而十岁的女孩却已到了害羞的年龄”。长大参军后,在一本书上读到这句话,我才终于明白了你当时为啥躲着我。 后来,父亲每次探家回来都要提到你。于是,我便知道你初中毕业后下了乡,后来又招工回了矿;而我在农村上完高中当了兵。服役期满后也复员到了另一个矿。至今,我仍不明白,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何相识难相逢? 琴姐,如今,咱们彼此都已是不惑之年,并且都有了一个充满幸福和欢乐的家庭,可是,我不知道,当我带着妻儿来看你的时候,你还会躲着我吗?姐……
|